帶有泥土氣息的女子,如一株植物,篤定而靜默於歲月深處,故輕易不會被覺知。卻一旦被覺知,總令人瞬時內心驚動,滿目照耀。你知道她是美的,好的,是美好的,但你卻無法恁的用任何一個詞將她硬生生地定格。她就是她,如此浩渺清純,與天地共澄澈。
是這樣的一種女子。她並不具有瞬時悅人眼目的特性,所以她自你身旁走過也就走過了,可是,只要你再回首,便會覺得一切又都別有洞天了。是她,只一個靜默的她,靈魂深處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如聲波一般輻射開來,你別無選擇,只得一任沉潛入她的小宇宙。你也並不後悔,其實,你愈來愈甘願就此沉陷。
雖不具有凡塵間攫人眼目的美,但她靈魂深處散逸的氣質,那種靈韻清妙的泥土氣息,卻令你心醉到心悸。她可以只是牆角邊一株遺世孤立的野花,或也可是陽光下激昂著生命力的一脈茁壯瘋長的青籐,不拘形態,只求內心安好。她知道自己需要怎樣的生命形態,怎樣的生命形態令她感覺內心愉悅,便任自長成怎樣的一種澎湃態勢。
人群中的她,衣著一定不是光鮮華麗的,那種濃墨重彩的噱頭,於她,是完全不必須的。她,更賞心於貼近自然與靈魂的棉麻質地,心儀天然本真的色澤:如厚重的黑、純如的白,或清純的綠。足矣,這樣幽幽地散發著青翠氣息的女子,靈動的裙裾經風起舞,宛如一幅氤氳著江南煙雨氣息的素淡水墨,婉約,卻不失大氣,是自然而然的一種純真,在歲月中歷練,愈加熬至澄明。
她的形容神色,沉靜中自有一種狂放灑脫的野性美,狂放才飄逸,灑脫才真實,野性才可親。她就是你在心靈最向著真善美時靈魂深處忽爾噴薄而出的一絲氣息,無形、無礙、無染。溫柔賢淑固然算得一種美,卻未免太過拘謹,很多時候失之真實,而失真的,必定不是最美,唯有向著自然的更深處生發,才有可能到達至純。野性的她未必不柔,柔軟是她內心的質地,而這些柔軟早已綿密作她言語動作裡的絲絲印記,生發出來,卻已如一株韌如絲的蒲葦,於風中傾情搖曳,舒展著略帶野性氣息的美。
你很難說她就是一成不變的簡單,或只是不可觸碰的複雜。她,是這樣一個匯聚了靈性的伸縮自如的大氣女子。對待生活,深入淺出,是一種圓融的大智慧,而她,就這樣默默無言地自如運用,每走一步,都有如天女散花,一步一輕盈,卻又一步一刻骨,只因她對世間人事物的分寸把握得極其通透瞭然。自始至終尊重萬物原本生發的狀態,並向其無限處逼近,決意邁出的每一步,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真,與美。
就是這樣一群令你靈魂酣暢的女子,或曰素女,散逸著獨有的泥土氣息。每每遇之,再念之,想之,都恍如夢迴悠遠的放牧在鄉野間的年少時光,你無比醉心於在滿溢著清醇稻香與蟲鳥鳴唱的月夜裡,眼睛一眨一眨地數星星,所以,你也就無比醉心於她予你靈魂深處柔繞的那一縷清新、香甜的如鄉愁一般的泥土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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