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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都註定會犯錯,那麼,坦承和掩飾兩種選擇,哪一種具備更大的破壞力?


晚上九點,我、小露、以及阿軍在東區的咖啡館,兩女一男激動地開起會議。


不是什麼兩女相爭一男的爛戲碼,活到這把年紀,我已經無法正義凜然的保證自己有多無懈可擊的道德觀,畢竟台灣的男人就是這麼少,扣掉太老太少太醜太怪的,又要挑經濟能力又要挑談吐個性還要挑床上技巧,如果還斤斤計較是否名草有主,下場大概就是準備當道姑,可是我也並不是白癡,不會以為自己是女摔選手,和情敵打架穩贏不輸。事實是,阿軍是小露的男朋友,前幾天兩人一起上Motel時,不巧撞見我們另一個好友羅美的未婚夫甜甜蜜蜜的摟著另一個女人離去,小露堅持要打電話告訴羅美,阿軍卻叫她別多管閒事,搞到後來兩人居然吵起架來,而我,身為小露和羅美的好友,只好責無旁貸的被扯出門作公親。


「這事到底要不要告訴羅美啊?」我很苦惱。


「當然要告訴羅美啊!」蜜莉激動的說:「她忙的要命準備結婚的事,未來的老公卻大搖大擺的偷吃,不講,難道要眼睜睜看她嫁給那種爛人?」


「但就算羅美知道了,她也不會取消婚禮吧?」以我對羅美的了解,我幾乎可以預見說出來的慘況:「她知道了只會跟她男人大吵大鬧,婚還是得結,每天吵架,怎麼會幸福?」


小露冷哼:「她老公還沒結婚就在偷吃了,還談什麼幸福?」


「可是,男人只要想到自己即將踏入婚姻,從此不再自由,要負擔家庭的責任,覺得鬱悶也難免啊!」在場唯一的男性阿軍發表意見:「我覺得他跟那個女人只是玩玩而已,只要羅美不知道,就什麼事也沒有。」


「拜託,不要把女人當白癡好不好?就算是玩玩也還是對不起羅美啊,你們男人……。」


小露激動的和阿軍爭執起來,我把位置讓給他們小倆口,走到外面點了根菸,台北鬧區即使在晚間,風中仍帶著冷氣作用後排出的躁氣,黏搭搭地不清爽,卻又不足以熱到讓人爽快的冒汗,總而言之,悶。



作為羅美的朋友,我當然希望她能得到一份完美的婚姻,可是理智上,我卻不能不同意阿軍那個「不被發現就沒關係」的理論,因為我見過太多也聽過太多坦承之後帶來的毀滅,小時候我們總被教育要誠實,每個大人都會用華盛頓砍倒櫻桃樹的故事來教育我們誠實的偉大,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們,誠實不一定會被原諒、寬容可能只是一種偽裝,還有,被砍倒的櫻桃樹並不會因為誠實和原諒而重新活過來?


歷史的事實是,華盛頓並沒有砍倒櫻桃樹,這是一個書商杜撰的故事,用謊言誆騙大家要誠實;愛情的事實是,女人嘴裡說著原諒,心裡卻永遠卡著疙瘩,一有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稍有爭執就翻出舊帳,男人真心後悔反省,卻永遠不再被信任,既然永遠得不到刑滿出獄的可能,乾脆繼續犯錯。最後,承諾忠誠的人一而再地背叛,終至麻木到連最後一絲歉疚都消失殆盡,承諾原宥的人自始至終都在自欺欺人,用痛苦和傷痕證明自己的無辜善良,在這樣畸形的愛裡,既然沒有人得到快樂,那麼,到底誰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又或者應該這麼問:在感情裡,錯得比較少的那一方,難道就是對的?到底誰能問心無愧的、大聲的說自己從來沒有犯過錯?如果我們都註定會犯錯,那麼,坦承和掩飾兩種選擇,哪一種具備更大的破壞力?


小露跟著出來放風,抽過我菸盒裡的菸,深吸了一口:「不管怎樣,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羅美。」


「我不懂妳到底在堅持什麼。」我轉頭看進落地窗,確定阿軍還在座位上,才說:「妳自己還不是一天到晚偷吃?」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覺得羅美她男人有看到我。」


小露丟給我一個眼神,那瞬間我突然懂了,小露堅持要告訴羅美,最大的原因還是,她擔不起知情不報的罪名,而她堅持要告訴我,則是因為萬一羅美因此而結不成婚,至少還有我和她一起分擔關鍵責任。


「……,他媽的。」想通了這一點,我終於挫敗的鬼叫起來:「李小露,無知是幸福的,麻煩妳,下次不用對我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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